“今夜星光燦爛”蔣家驊攝影分享會在瀧珀藝墅薈舉行。 周宏陶 攝
照片中，“若即若離”的張曼玉與梁朝偉、氣場全開又性感的劉嘉玲、旁若無人的王菲和凝視鏡頭的張柏芝……1月23日下午，“今夜星光燦爛”蔣家驊攝影展暨分享會在中山瀧珀藝墅薈舉行，參觀者在一張張大畫幅明星特寫前駐足流連。攝影家蔣家驊，記錄了香港影視紅星的“黃金時代”，堪稱上世紀八九十年代“港風”審美的塑造者。當天下午，他也攜親朋好友到現(xiàn)場，與大家分享了他的攝影之道和明星交往的點滴往事。
“對我來說，攝影是一份工作。當時拍完就放下了，這些照片的底片，都是從床底翻出來的‘廢品’，還有很多更經(jīng)典的已在多次搬家中遺失了。現(xiàn)在看回它們，沒想到自己當年記錄下一代香港明星的最好時光，他們每個人都有著獨特的個性，美只是一個附加元素。”從事攝影創(chuàng)作40年來，蔣家驊首次將這些“私貨”公之于世，在中山舉辦他的個展。
1987年，蔣家驊從法國返回香港，成立個人工作室，開始為香港《號外》雜志拍攝封面。該雜志被譽“香港文化符號”之一。和當時香港流行的明星攝影不同，蔣家驊的攝影風格偏“歐化”。他不喜在影棚里舒舒服服地擺拍，喜歡將明星們拉到海邊、市井等戶外現(xiàn)場取景。比如，他將張曼玉帶到中環(huán)的擺花街“街拍”。按照他的建議，身穿牛仔服的張曼玉擺了一個吸煙的姿勢，完全不顧明星形象，以叛逆“壞女孩”的姿勢顛覆了她在人們心中的“玉女”印象。這張照片，刊登在1990年4月和5月雙月刊的《號外》雜志封面。
“那時我擁有很多長鏡頭，但如果讓我重新再拍一次，我不會像當初那樣，忽略人物背后的城市信息。人是需要不斷總結、糾錯的，這樣才有進步的空間。”蔣家驊說。
他拍攝的一代香港女神鐘楚紅同樣與眾不同，這位明艷動人的女子，在當時的影像記錄中多是笑容燦爛的模樣。蔣家驊卻建議“紅姑”來一記眼神殺，在晨光中的大浪灣，捕捉下她的“冷酷”。
蔣家驊自稱并不懂得玩相機，有一次為周潤發(fā)拍攝，他完全聽不懂周潤發(fā)口中的攝影發(fā)燒友級的“術語”。 他對攝影輔助器材要求也不高，經(jīng)常僅憑一支燈光營造攝影氛圍，被業(yè)界戲稱為“一燈大師”。他說：“相機只是我表達想法的工具，學會發(fā)掘鏡頭前面的美才更重要。”今天，這些被他棄之一隅的照片之所以還能用作展覽，皆因他當年使用的并非數(shù)碼相機，出于對每一張膠片的珍惜，他每次按下快門前都經(jīng)過一番思考。如今，蔣家驊也和許多香港明星一樣，將工作的重心移至內(nèi)地。他涉足商業(yè)攝影，從事美食策劃，開辦社會企業(yè)。不管拍攝對象是人還是美食，是廣告片，還是紀實攝影，他仍會將拍攝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(jié)處理到極致，哪怕是手機攝影。
與“今夜星光燦爛”攝影展在隔壁展區(qū)同時亮相的就有好幾張他在海內(nèi)外游歷時的“隨手拍”。但咖啡座旁看似簡單的一個侍應接單的場景，也是他預先構圖、守候多時才有的抓拍。
蔣家驊介紹，《號外》雜志的封面照片定位在于展現(xiàn)明星不一樣的美，賦予影像情感、故事與個性。明星們本來就是人間尤物，怎么拍都會很美，如何讓他們的美與眾不同？“很慶幸，我有一雙善于發(fā)現(xiàn)的眼睛。”蔣家驊稱，他與這些大牌明星的合作愉快，也得益于自己喜歡和人聊天的個性。他的照片沒有經(jīng)過太多后期修飾甚至裁剪，“所有的畫面都是一鏡到底，我看到什么就拍下什么，這是一個攝影師的基本責任。”
林青霞是蔣家驊特別喜歡的一位大明星，“她的美是國際級的，私底下她很單純、風趣。”有一次，蔣家驊拿出新到手的環(huán)形閃光燈給她試拍，該閃光燈雖然拍片效果好，但光線刺目，讓被拍者眼睛非常不適，“她堅持讓我拍完，不知是否經(jīng)過兩天以后才恢復正常視力。”
蔣家驊覺得，現(xiàn)在看回這些照片，感覺他們的美仍未過時。身為攝影師，他慶幸將一個個瞬間捕捉下來，從此留下了“港風”的永恒。那是一段最美的時光，屬于他，屬于他們，也屬于香港。
